华盛顿 — 流亡美国的中国富商郭文贵二次爆料,以录音证据揭露中共如何向华文媒体定向喂料,希望通过海外舆论影响国内政治进程。郭文贵再度爆料洋洋洒洒三个小时,许多内容真假难辨,但他与阳光媒体创始人吴征之间的微信录音披露了中共通过其代理人向海外媒体渗透,操控海外舆论运作的事实,引发海内外各界的震惊和热议。中共影响和操纵海外媒体时有传闻,郭文贵的爆料价值何在?郭文贵本人素有“神秘商人”之称,他的爆料有没有高层授意的背景?中国政商关系错综复杂,中共高层如何利用富商为其政权服务?十九大前夕中共党内派系斗争加剧,郭文贵的最新爆料会不会影响到权力分配?我们请纽约的明镜出版集团总裁何频先生和北京历史学者、独立时评人士章立凡先生给大家分析。 何频表示,吴征被爆料的实际不是电话录音,而是微信留言讨论。其真伪正如当年中国媒体对郭文贵的报道一样,需要当事人亲自出面证实或者澄清。当年,《财新》杂志说,郭文贵是权力的猎手;而郭接受采访则显示他是权力的猎物。总之,郭文贵对吴征的描述真伪如何,应该由吴征出面应答。事实上,在中国,成功的商人必须是权力的猎手同时也是权力的猎物。 何频说,我们作为媒体从业者,受到各方议论和质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疑神疑鬼和紧张。自己要行得正坐得直,要小心行事,避免掉入陷阱。反过来,我们这行每时每刻都有犯错误的可能,必须尽量避免被利用和误导。 关于中共参与海外媒体的说法的确有很多传闻。这里的根源仍然是,在中共统治下的中国,重要的、关键的信息是被封锁的、是不容易流通的。而海外媒体容易犯错误,也是因为消息来源多数是中共报道,很少部分来自独立报道,出现虚假消息不断的现象很自然。至于我们自己,我们报道很多消息,其中也包括不小心报道假消息;主要原因是,海外媒体市场回报低,市场分散,面临严峻的专业查证能力。我们犯错误的时候往往是太快发放消息。关于对明镜的传言问题,从来没有过正式和专业的媒体指责我们与中共有牵连。 何频表示,郭文贵的爆料采访起到的最大作用是与官媒过去对他的负面报道形成有效对立。在中国,只要是被官媒抹黑的人都没有自辩的机会;这包括所有被官方指认的贪官在内。我一直认为,贪官都是体制受害人,而且他们都失去了辩护的权利。明镜集团就是因为希望寻找被中共司法机关、权力机关和媒体负面对待的人,给他们一个为自己申诉的渠道和平台,而郭文贵先生是个好人选。通过对他的了解,我们看到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另外一个层面,看到一个即便改变环境前来西方也仍然得以成为成功商人的人,而并非中国所抹黑的那一类靠权力发家的投机者。我们对他的采访也改变了很多人对他的看法。当然,站在他的角度,很多事情还远远没有澄清。比方说他投资北大方正,后者马上以某种方式稀释这部分投资,蒸发他的财产,而这么做的人就是贺国强的孩子。 章立凡表示,关于郭文贵对吴征的指称,我赞同何频的主张,由两人公开对峙进行辩白,希望吴以某种方式与郭文贵同台,澄清真相。至于郭提供的电话录音,的确是吴征的声音,而他代表着中纪委和专案组。从常理上说,如果没有授权人们是不敢宣称代表这些机构的。郭文贵先生说,吴征与中共国安的关系渊远流长,从小被送到美国培养,等等。无论如何,吴征先生看似横跨三个身份,安全口、中纪委和公安系统的专案组。从口气看他是郭文贵先生的领导和上司。吴征需要说明,证明自己是或者不是。说远些,中共前文化部长、著名导演英若城后期在自传中披露,自己是安全部门的人。就是说,他平时看似是个多才多艺的文化人,实际上具有多重身份和使命。尽管我认识吴征先生的许多朋友,但是,我并不能判断吴征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否如郭文贵先生所说的那样。事实上,他的爆料也映证了我一直以来的许多判断,也在重新梳理和调整身边的关系。 章立凡说,关于中共对海外媒体的利用和操控,这已经不是近期的事情。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身边也有朋友突然去了美国,突然创建了媒体,然后又打道回府了,原因是美国当地市场气候让这样的媒体很难生存。21世纪以后,中国国库有钱了,花钱大方,以参股、控股等方式对海外媒体施加影响。比方在香港吧,比较有名的媒体被中共注资控制;不太就范的媒体则是出资方被施加压力,因此,海外媒体新格局正在造就中。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媒体则是,明报总编辑被袭击被刀砍,还有铜锣湾书店事件等等。总之,中共办法很多,手段多样,看你是否就范。我认为,何频触碰郭文贵是摊上了大事,这只雷着实不小。关于郭文贵先生对博讯的爆料,我发现博讯的确有不实内容,比方曾经在我的文章后面加一段别人的评论,还转载过对我个人的不实指控。 章立凡指出,至于郭是否卷入党内派系斗争,我认为,正如郭文贵先生自己在第二次爆料中所说,我对他的定义是准确的,就是说他是一名商业挂靠者,是棋子。我认为,作为一枚棋子,由于这盘棋还没有下完,我们这些旁观者需要冷眼旁观让它发展,同时观察各种人的各种表现,梳理认识不认识人的关系。目前看来,郭文贵爆料后有很多人幸灾乐祸,认为这让中共难堪;也有人说郭不可信,这一类往往跟体制有关系。他是否卷入体制斗争,如果答案肯定的话,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卷入,这些我们都有待观察。 VOA 2017.0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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