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妥协 北京的南海困局解除了吗？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10月18日至21日对北京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访问，南海问题始终是避不开的。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经历了重大转变。
在19日的首场记者会上，杜特尔特并没有回避南海问题，他说如果发生了战争，坚持一片水域的所有权还有什么用呢？这并不能带来繁荣，而是愚蠢。“我没有兴趣让其他国家参与南海问题谈判。我只愿跟中国谈。”并表示愿意同中国共同开发这一水域。
20日同习近平李克强会晤后中菲联合声明称，双方就涉及南海的问题交换了看法。双方重申争议问题不是中菲双边关系的全部。双方就以适当方式处理南海争议的重要性交换了意见。双方重申维护及促进和平稳定、在南海的航行和飞越自由的重要性，根据包括《联合国宪章》和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公认的国际法原则，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由直接有关的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领土和管辖权争议。


一度白热化的中菲南海争端（图源：新华社）

此前6月30日，他会在就职演说中对南海问题作何表态时，出人意料的是，他只字未提。7月19日，杜特尔特在菲律宾会见了到访的美国议员代表团。美议员称，他们是杜特尔特会见的“第一批美国官员”，菲总统“向他们保证，尚无计划与中国就南海争议进行谈判”。8月24日在访问一个军事基地时，他说，北京和马尼拉都必须接受南海裁决。
然而在确定访华行程后，10月10日，杜特尔特表示，此次访华，他将暂时搁置黄岩岛主权争议，只向北京高层提出渔权议题，并要求中国政府允许菲律宾渔民重返黄岩岛海域捕鱼。在访华之前，杜特尔特接受央视采访时称，南海问题不适合在此次双边会谈中提及，应该留待日后解决，菲律宾会坚持对话的立场。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就南海问题进行对话。
可以说，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经历了以南海仲裁为前提的谈判、留待日后解决、同意双边直接对话和平解决的三个阶段。尤其以杜特尔特在北京做出的表态最为鲜明被中国接受。以菲律宾的南海问题表态为最新切入点，北京决定全面恢复同菲律宾的关系，双边签订了一系列的合作协议。
在阿基诺时代，菲律宾是挑起南海问题最频繁的国家，也是中国在南海问题上急于平息的麻烦。外界认为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熄火是中国南海外交的重大胜利。并且伴随着越南换届后与中国恢复了良好的外交关系，菲越这一对南海问题矛盾体正在不成问题。
与此同时北京与东盟也在南海问题上达成重大妥协，7月25日，中国与东盟承诺放弃在现无人居住岛采取居住行动。8月15日，中国与东盟各方就下一步推进南海行为准则磋商达成共识，希望明年年中完成准则的框架草案。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合作而非直接对抗将是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基本主调。
然而，这是否意味着南海问题解决了？答案是否定的。
菲律宾转变政策，中美之间的南海势力均衡将打破。而东南亚国家毕竟国力有限，在中美之间走平衡外交是他们的必然选择。如果菲律宾后退，在南海问题上必然有其他国家站出来平衡局势。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访问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寻求访问合作(图源：VCG)

印尼在现任总统佐科·维多多上台以后，放弃了前任苏西洛的平衡政策，在南海问题上显得日益强硬起来。佐科政府撕毁了2014年4月和中国签署渔业协议，今年3月、5月、6月多次强势抓扣中国渔船，同时高调宣布对纳土纳群岛的主权，并将该岛屿的专属经济区划入了九段线以内。印尼一度威胁，如果不能通过对话解决纳土纳群岛领土主权，很可能将中国告上法庭。

今年6月佐科视察了纳土纳群岛，并登上印方一艘军舰召开了一次以纳土纳群岛周边海域形势为主题的内阁会议，要求军方加强海上巡逻，在纳土纳群岛海域的监视方面将动用无人机。印尼政府一位部长据此向媒体表示，印尼历史上“从未对中国如此强硬过……我们已经向北京方面表明了立场，我们拒绝承认九段线以及中国对传统渔场的划定。”
印尼为了宣誓主权在今年8月宣布，计划将纳土纳群岛周边的200海里的南中国海水域改名为纳土纳海。在杜特尔特访华期间，佐科接手媒体采访谈到南海问题时透露计划加大在纳土纳群岛周围的军事存在，并会采取行动制止发生在纳土纳群岛附近的非法捕鱼行为。如果有必要将会采取军事行动维护主权。
南海仲裁过去后，在菲越不再提及的情况下，新加坡多次提及执行南海仲裁。新加坡总理李显龙8月访美期间呼吁有关国家尊重仲裁结果。在8月15日的中国与东盟国家高官会上，中国副外长刘振民直接点名新加坡不是南海当事方，希望其在不介入南海的情况下推动中国与东盟合作。G20峰会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当面要求李显龙尊重中国核心利益。8日，中国总理李克强出席在老挝举行的第十一届东亚峰会，抵达后两个小时首先会晤的就是李显龙，希望其作为协调国，继续发挥建设性作用。
事实上，无论是印尼还是新加坡，都是将自己作为东南亚龙头地位来看待的，北京明显在地区博弈中拔得头筹，局势开始倒向北京一边，这不是东盟所乐见的。中美势均力敌制衡下，小国才有生存空间。只要中美博弈并没有拉开明显的距离，南海温度一时可以平息，但南海问题短期内想要得到根本解决并不现实。

(陆莲 撰写) 多维　2016.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