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地方政府 中南海力保私有经济

在共产主义中国，私有产权的合法性问题历来是敏感的议题。近日，中共高层通过了一则关于私有产权保护的指导性规定——《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下称《意见》）。该《意见》规定，让公民拥有财产财富的安全感是国家发展的基础，中国将会严厉管控地方政府对私营企业的征收、查封等行为。

这部完善产权保护制度的规定，是近期由习近平主持的中共深改组会议上通过的。令外界瞩目的是，这部规定内文中十分直白的宣布了制定法规的意图，这在中共的政策文件中十分罕见。

高层让地方政府“收手”
这份《意见》从10个方面提出了具体改革措施。这10个措施的主语，基本上都可以是“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以此观察，此《意见》的目的，是要管住政府那只“有形的手”，进一步解放民间资本。这可以看作是对三中全会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说法的更加具体的解读和操作。


《意见》的实施，被认为展示出中南海高层的意志（图源：多维新闻网）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意见》》从政府对企业的查封、冻结，以及政府和企业的合同方面进行了十分明确的规定。这之中包括：地方政府“审慎使用强制措施，要严格按照法定程序查封、扣押、冻结财产”，并且要“严格区分经济纠纷与经济犯罪的界限，民企和国企经济纠纷与恶意侵占国有资产的界限”，杜绝“选择性司法”，“不得以政府换届、领导人员更替等理由违约毁约”。

中共管控政府“有形的手”，这具有明显的针对性意义。一直以来，地方政府与民企的关系十分微妙，地方政府“关门打狗”“杀鸡取卵”的传闻不绝于耳。民企甚至将地方政府“关门打狗”的做法，总结为“勾圈尅”，即“先勾我们进来，圈块地给我们，然后再尅我们”。尅是民企集中的江浙一带的方言，意为凶狠残暴的做某事。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都官方存在，尤其在经济下行之后尤为突出。

这或许就可以解释这份《意见》出台的原因——中共高层认识到很多地方官僚体系对于民间资本的“扼杀”，限制了民间资本继续发展，影响民间投资信心，提醒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及时“收手”。

因为，中共不仅规定未来要严格保护私产，还针对已经发生的对私产随意充公的案件，要大刀阔斧的平反补偿。这部规范产权制度的意见中称，“要抓紧甄别纠正一批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案件”，民营企业的申诉案件中，“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错案冤案，要予以纠正并赔偿损失”。
本次文件还明确规定，不得以政府换届、领导换人为由毁约，并且严格区分企业财产和私人财产的界限，目的之一可能是约束政府处置私人企业财产的权力。而且，要建立办案质量终身负责制，追究随意侵犯私企财产官员的责任。

给先富阶层吃“定心丸”
该文件的开头就提出：有恒产者有恒心，要依法保障组织和公民的财产权，增强公民的财产财富安全感，增强社会信心和形成良好的预期，这对保持经济持续发展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十分重要。这直观的揭示了制定该文件的目的，即通过官方层面明确宣布对私有产权的保护，来提振财产所有者对在中国投资的信心，给私营企业主吃“定心丸”。

从今年上半年开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增长快速，而民间投资增速下降，民间固定资产投资1-6月累计增速2.8%，远低于全部固定资产投资累计9%的增速。外界很多人形容其为“资本外逃”，尤其是认为这是中国经济失去信心的反应，或者是制度因素仍然制约民间资本。



显然，这并没有抓到问题的结症。随着改革的推进，官方的“简政放权”政策下，制度制约是在逐步下降的，包括民间投资可能遇到的“融资难、融资贵”和“市场准入壁垒”或许并非民间投资失速的主要原因。

多维新闻曾在《中南海智囊释信 北京给富人吃定心丸》指出，企业家能否持续投资，很重要的一点取决于信心，这种信心既有对经济发展前景的信心，也来自于国家对私人财产的法律保障力度。通常情况下，后者起决定性作用。富人移民和资本外逃，也许并非偶发性现象。

最新数据显示：中国民间投资已连续两月负增长，这和2015年超过10%的民间投资增长率形成了鲜明对比。

中共选择在此时出台政策，管控政府“有形的手”，给私营企业主吃“定心丸”，和中国当前面临的形势有关——在中国经济面临复苏反弹和下行压力的转折点时，中国资本外逃潮趋势越演愈烈，民间投资出现滑坡式下跌，这严重威胁到了经济的复苏，并可能会引发危及中国长治久安的连锁反应。

在中共的话语体系中，类似“有恒产者有恒心”这样的表述极为罕见。中国改革开放近40年来，已经形成了数目庞大的中产群体。但中国陈旧的法律体系和粗暴的地方执法，无法让“先富起来的人”拥有全面的安全感。中共出台保护私产的政策，可能是在以财富共有为标签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以经济增长为目标的实用主义之间寻找有效平衡，试图让中国的先富阶层拥有安全感，以促进中国经济、社会的良性转型、发展。

(余乐 撰写) 多维 2016-10-08 22:3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