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文学不逊历史：因纽特人传说帮助找到富兰克林沉船

本星期，加拿大和英国的媒体都广泛报道了英国探险家富兰克林的第二艘沉船被找到的消息。对加拿大来说，这艘船不仅是一个百年谜团的最后一部分，也事关加拿大的北方领土主权。而对加拿大的因纽特文化研究者来说，找到“恐怖号”的过程让人们再一次意识到因纽特人口头传说在记录历史时的惊人准确性。


图片来源: Radio-Canada

魁北克大学原住民文化研究所的弗朗西斯.雷维克教授在接受Radio-Canada采访时说，因纽特人的口头传说中有明确的沉船地点的记录。此地比考察人员根据富兰克林的日记确定的位置更靠南一点。雷维克说，当地因纽特人其实几年前就告诉了考察人员，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最后找到“恐怖号”的地点确实如因纽特人所指点。但沉船事件发生在1848年，这件事是如何口口相传而竟然没有走样的呢？雷维克说，因纽特人的传说中有一部分是讲述年代久远的往事的“集体故事”。这些故事被一遍又一遍地讲述。之所以叫“集体故事”，是因为讲故事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大家互相纠正错漏的细节，无形中设立了一个“检验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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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保存集体记忆，也是为了娱乐
雷维克说，一直到上个世纪中，因纽特人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生活的。夏天他们的生活圈子会扩大一点。这种生活方式也有助于让故事在口耳相传中保持原样。

“集体故事会”一方面是为了保存集体记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娱乐。北极地区寒冬漫长，冬季日照时间很短。讲故事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

孩子们很早就开始听这些故事，然后又和自己的小伙伴互相讲。历史事件在因纽特人的口中如此代代相传。不止一项研究显示，历史事实用这种方式可以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中保持准确性。

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渐渐演变成神话，但是一代一代讲故事的人仍然忠实的保留最古老的版本。雷维克举例说，在魁北克省北部流传的因纽特人神话讲到，因纽特人祖先到达北美时，这里的土著是一种名为“图尼特”的头脑简单的巨人。后来的考古学发现这个族群确实存在，他们身材高大，属于多尔塞特古北极圈文化。他们和因纽特人共存几十年后，被后者驱逐。

雷维克说，如果你知道多尔塞特古文化存在于八百年前，你就能明白因纽特人的“集体故事”有多了不起。

用地理环境来帮助记忆
雷维克说，地理环境在因纽特人的“记忆术”里有极为重要的作用。重大历史事件总是和一个地方连在一起。某个年代在某座山丘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座山丘从此就成为记忆的向导，把人们引向那个特定年代。因纽特语言里的一些虚词同时表示时间和地点，也体现出因纽特传说中的地理环境和时间紧密结合的特性。

雷维克承认，因纽特口头传说及其他传统文化的传承面临现代社会带来的巨大挑战。拥有记忆宝库的老年人和年轻一代之间的沟通并不容易。但是如果善加保护和利用，因纽特文化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都可以发挥重要作用。

作者 吴薇 | china@rcinet.ca
星期日 18 九月, 2016
（RCI with Radio-Can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