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两年的中国：加拿大安全情报局发表预测报告

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本月初在自己的网站上刊登了报告《2008年安全前景：潜在的风险与威胁》。这份一百多页的报告分五章，第一章就是对中国局势的预测，题为“中国面临的危险时期”。
报告撰写者在前言中说，从去年9月到今年5月，CSIS的“学术拓展项目”委托几位国际问题专家探讨未来两年涉及中国、俄国和中东地区的潜在风险，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网络安全问题。这份报告就是对他们的口头或书面发言的整理。

中国面临的危险时期

报告所谈的“前景”只到2018年为止。但尽管如此，这一章的作者（或是发言者）开篇就说，预测中国的前景是冒险的。中国历史上总是在长期稳定后出现混乱或革命性变化，但是何时出现却谁也说不准。
底层爆发剧变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一个高压的、掌握丰富资源的政权具有强大的维稳能力。来自高层的改变体制的尝试则是完全被禁止的。习近平早已警告过，中国和中国共产党决不能出现戈尔巴乔夫。

习近平和他的前任们的不同

作者在比较习近平和邓小平及胡温时说，邓小平在他当政和听政时期显示出一种阶段观念。例如，对香港特区的设想是“五十年不变”，中日领土争端他认为可以“留给下一代人去解决”。这种阶段观念延续到了胡温时期，当时两份最重要的关于改革的文件都被命名为“2030年的中国”。但是习近平在收紧控制的同时似乎没有设定类似的时间阶段。由一人独掌的政权没有时效期限。如果有的话，可能是掌权者的健康状况和心理平衡。
报告认为，习近平上台后的三年里，不仅对活动人士及他们的律师的打压是毛泽东去世后最严厉的，而且基本上推翻了集体领导。潜在对手在反腐斗争中纷纷落马，习近平越来越经常地被称为核心领导人。仅仅在三年前还被看作是全面综合性发展的体制改革，现在已变成行政或技术层面的各种小修小补。

© AFP/FENG LI

体制内的挑战

习近平似乎相信，拧紧所有的螺丝是避免政权被削弱或倒台的唯一方法。一个资深中国问题专家认为，他试图成为“毛周合体”的领袖 — 同时身为伟大舵手和慎密的管理者。总理李克强的地位变得无足轻重。

作者也认为，习近平现在已经无法承受从个人崇拜和个人权威的道路上回头的代价。如果把悬在党内同僚和社会活动人士头上的恐惧去掉，会发生强烈的反弹，他的温和将被视为软弱。

报告说，他未来的心理平衡是一个“真正的问题”。拥有绝对权力时的心理问题是真实的存在。他已经打破了一个中共党内“不寻求从肉体上消灭或监禁同僚”的不成文约束。一个在外交或经济上的明显失败可能会导致党内出现对他的权威的挑战，或是导致对专制手段的更大依赖。

统治刚刚开始，目前看不到结束

报告说，高层发生权力斗争对研究中国问题的人来说，向来是个诱人的假设。习近平转向个人权威，把反腐用于政治目的和对富裕群体的财富和安宁越来越大的威胁，可能导致强烈的不满；对民意表达和媒体的极端控制可能造成高压锅效应。一个具有合法地位的挑战者因此可能突然获得许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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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者说，除了毛泽东在建党早期，中共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2号或3、4号领导人扳倒1号领导人的例子。作为新的核心领导人，习近平有足够的威慑力来对付来自党内的挑战。过去几年中常被提到的军方的反对力量，在大规模人员调动和反腐之后也已消解。作者认为习近平对军队的整肃几乎和金正恩在朝鲜进行的类似。和习近平关系密切、同属红二代的刘源最近出人意料地退休，显示出习近平不愿意有任何军队强人出现。

报告说，没有多少人相信习近平会在任满十年后退下。他的统治才刚刚开始。短期内唯一的变数是他的健康。但是另一方面，他的易变、机会主义和有时激烈的性格特征并不是稳定的保证。
报告的第一章还分析了中国与邻国在东海和南中国海的领土争端。对这个问题以及俄国、中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网络安全问题感兴趣的读者可查阅原文。

经济领域

报告认为，中国经济转型进行得并不顺利。但即使经济下滑，中国政府手里仍然有牌可打，例如降低货币储备（中国的贸易竞争力将因此比现在更强），修改在资本自由流动方面的规定。把市场经济和中央调控结合起来的做法在今后两年仍然行得通，但从更长远来看则效果堪虞。
政府对经济领域的干预也引起了企业和富裕群体的不安全感。报告认为，这种不安全感和对人民币贬值的担心是造成资金大量外流的两大心理因素。根据报告引用的数据，目前的资金外流已经达到每个月1000多亿美金。
作者预测说，今后两年，国内资金的继续外流可能促使中国政府加紧控制，阻断中国和国际资本市场之间的桥梁。如果真的这样做，中国的出口贸易和国际贸易合作将会受影响，到今年10月1日才将正式生效的人民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也会有风险。

遵照“查塔姆大厦规则”，在CSIS讨论会上发言的专家的身份没有被公开。报告说，他们的发言仅为今后的政策制定和相关讨论提供参考，并不代表发言者所属机构的正式立场。
什么是查塔姆大厦规则（Chatham House Rule）？查塔姆大厦是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所在地。为了让嘉宾坦率发表意见，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造成他们不希望看到的影响，或自己的观点有悖于所属机构的立场，该研究所在1927年制定“查塔姆大厦规则“，规定讨论会的参加者可以自由使用会上获得的资料和信息，但是不得泄露发言者的姓名身份和所属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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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作者 吴薇 | china@rcinet.ca
星期日 19 六月,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