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纳瓦罗的新书《卧虎：中国军国主义对世界意味着什么》

彼得·纳瓦罗教授的新书《卧虎：中国军国主义对世界意味着什么》的封面

华盛顿 — “卧虎藏龙”这个汉语成语因为李安的电影而全球闻名，彼得·纳瓦罗教授也为自己的新书取名为《卧虎：中国军国主义对世界意味着什么》（“Crouching Tiger: What China’s Militarism Means for the World”，以下简称《卧虎》）。他说，这本书只是一个地缘政治的侦探故事。既然是侦探，那就要有案情。这个案情就是纳瓦罗要为读者解答的一个问题：中美之间会不会爆发战争？
彼得·纳瓦罗(Peter Navarro)是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商学院的教授。他的专长是微观经济学，但是却对亚洲事务有着广泛的研究。他曾经出版了10本书，其中的一本书《与中国的未来战争》曾经登上畅销书排行榜。为了写作《卧虎》，纳瓦罗带着一个摄制组采访了三十多位顶级的中美问题专家。他不仅在书中采纳了这些专家的大量观点，而且还把这些采访素材剪辑成了一部十集的同名纪录片。《卧虎》出版后，许多的美国的政治、军事专家对其一致称赞，认为这本书是对美国最大的战略挑战所做的清晰、全面和冷静的描述。“环球主义者”网站将《卧虎》评为年度第五最佳著作。


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商学院的教授彼得·纳瓦罗(Peter Navarro)

中美是否必有一战？这个问题当然非同小可。中美两国同为核大国，两国之间的战争很有可能会动用核武器，从而演变为毁灭人类文明的浩劫。对这个核心问题，纳瓦罗并没有回避，而是在第一章就开门见山地提了出来，但是他的解答却是从古希腊的一部历史著作谈起。这就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作者修希底德所提出的所谓“修希底德陷阱”。公元前五世纪，雅典城邦的迅速崛起导致当时的霸主斯巴达的恐惧，从而两强之间爆发了战争。这个陷阱就是说一个新兴强权的出现，必然会导致老的霸权的恐惧，因而会以武力遏制新的强权。用“修希底德陷阱”来形容中美两国之间的竞争已经是中国和美国的政界学界很熟悉的用语。纳瓦罗认为，老霸权之所以会对新强权心存恐惧，主要是对于后者的战略意图和军事实力并不清楚。他在书中详尽分析了中国的战略意图。在这一部分，纳瓦罗的叙述比较客观，既论述了中国要一雪被列强百年凌辱的心理，又分析了中国在经济发展后，面临着所谓“马六甲困境”，想要发展强大的军力保护海外利益的现实考量。但是要真正实现这些意图，中国在亚洲所要面对最大的对手就是美国，这就是中国必欲驱之而后快的根本原因。
要把美国挤出亚太地区，必须要有强大的军事实力。纳瓦罗教授一口气列举了中国在十九个方面所取得的巨大进步，不仅包括陆海空三军实力，而且还有在核武器、攻击航母的弹道导弹、太空战、网络战等领域与美国迅速缩小的距离。在研发军事科技方面，中国主要通过网络盗取、间谍偷窃以及在购买先进武器后进行“逆向工程”加以山寨改进等方法。另外，一些欧洲国家和以色列向中国出售军民两用技术，也是使得中国军力获得极大发展的重要原因。看着作者罗列的事实，那些看轻中国军事实力、迷信美国最强大的读者肯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中国具备强大的军事实力后，可能会在那些地方同美国爆发冲突呢？纳瓦罗首先直指台湾，其次北韩、南海、钓鱼岛等都是潜在冲突爆发点。一旦冲突爆发，美军会做出几种反击呢？美国一些战略专家们开出了两种选项，那就是“空-海战斗(air-sea battle)”和“外海控制(offshore control)”。
所谓的“空-海战斗”就是美军轰炸中国本土，摧毁解放军的雷达和情报收集能力以及导弹发射能力等。但是中国国土辽阔，这种战法很难奏效。而且这样做很可能会伤及中国的第二次核报复能力，因此很有可能触发核战争。
“外海控制”就是放弃轰炸中国领土，而是在第一岛链内对中国实施封锁，掐住中国经济的喉咙。但是这种做法不容易立刻见效，耗时长久，参与封锁的美国盟友也会遭受经济损失，是否会坚持到底会很难说。
遗憾的是：纳瓦罗在书中只是列举了这两种战略选项，并没有告诉读者究竟采取那种战法可以使美军取得胜利。但是他指出了中美军方在战略公开性方面的不同做法：美国是把战略意图和军事实力公开地摆在桌子上，想籍此吓退任何挑战者；但是中国则是保持神秘的不透明，让对手猜测自己的战略意图，以造成对手的犹疑和迟缓。
这本书的另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论述了美国同中国未来发生战争的几种形态：

• 短促的传统战争。这种战争不会伤了中美两国的元气，也不会对世界经济造成太大的影响。
• 旷日持久的传统战争。这种战争必然会使得中美大伤元气，世界经济严重衰退，交战双方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 核武器大战。
  

中美之间的战争会不会演变成核大战？纳瓦罗教授在书中的第206页上指出：核战争的可能性在于中国人民和他们的独裁政权之间存在着一种分裂状态。中国政府的最终目标不是要增进中国人民的福祉，而是要永远地掌握统治权力。因此当中国领导人发觉在中美战争中他们可能会失败的时候，就会使用核武器来保住手中的政权。
纳瓦罗教授的《卧虎》这本书阐发了未来美国与中国产生冲突的悲观论点，代表着美国学界军界中一些对华专家的鹰派看法。他不认为能够通过与中国谈判而实现和平，而认为只有以美军强大的实力才能保证和平。
《卧虎》的写作也很有特点。纳瓦罗把它当作侦探故事来写，把读者当作好奇的侦探。侦探故事的特点就是不断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因此作者在每一章开篇都会提出一个所要阐发的问题，然后给出几个选项的回答，把读者也引入到论述的过程中来。这些问题往往十分尖锐、直指论点的核心。这种结构使得作者的阐述层层递进，条分缕析，再加上作者的语言简洁冷静，绝不拖泥带水，因此整个推理过程显得紧凑严密，很有说服力。但是《卧虎》这本书主要是纳瓦罗教授采访许多专家学者的集合，许多观点早已有人提出过，作者把这些观点进行排列梳理，因此不容易看到有哪些是他独到的见解。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缺陷。

VOA 2016.11.25